先來一個很重要的詭譎的辯證! 我們現在在電影中看到的, 比方說, 雨景, 根據我的觀察, 絕對是有其必要性, 要不, 它與劇情有關, 要不, 它創造一種氣氛, 這種必要性, 是我們看到的電影的經濟性與準確度的兼顧, 沒有一句多餘的對白, 沒有一個沒有必要的畫面, 這是我們所共同認同的成就電影或其他任何創作的重要條件, 否則的話, 我們會對那些過度使用的元素, 把它稱為, 創作者的自我耽溺。
在 John Wayne 所演, Raoul Walsh所導的, 一九三零年的電影 The Big Trail 裡,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打破我以上所述以及過去一貫的認同, 也就是說, 劇中的一段雨景, John Wayne 在跟其他一些人交換意見, 天空正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的, 既無戲劇鋪陳上的必要性, 更沒有創造氣氛的效果或是說企圖心, 在我看來, 這部跨越美國西部五個州, 縱走兩千英里實景拍攝的西部史詩般的電影裡, ˋ這場雨來的, 實在是拍攝期間氣候的關係, 它就是突然下雨了, 事先沒有算計到, 但導演說, 繼續拍, 於是就有了這場完全沒有必要的雨景的戲。當然這是我的推測。打破我過去一貫的信念的是, 這完全沒有必要的雨, 但來的極為自然, 也就是說, 這個沒有被算計到的元素, 擦亮了我的眼睛, 是, 它毫無意義, 但它的沒有被算計性, 給你一種極為真實的感受, 讓這部原本紀實性就很高的電影, 效果更佳, 甚至於到達一種令人動容的地步! 特別是, 當你看到這部電影下半場, 一段疾雨中, 雷電交加下, 篷車隊強行過河的段落, 你在回頭想像那場電影開始沒多久後, 眾人露天討論事情的時候, 天空下起雨來, 你突然有種詩意的感受, 而我在這裡所說的詩意, poetry, 並非指的是燈光美氣氛佳的那種人造美感, 而是一種真實際實樸質的美感!!!
若是我們參照大部分人的說法, 認為西部片是從一九三九年 John Ford 所指導, 同樣也是 John Wayne 所演的 Stagecoach 才開始的話, 我們就損失慘重, 因為 Raoul Walsh 的這部 The Big Trail,早於 Stagecoach 九年, 其可看性與偉大的成就以及其所立下的準則對後起之秀的影響, 絕對可讓它被視為真正的第一步可觀的西部片。
你看電影史, 一九二九年的時候, 不但有聲電影的主流地位已經確立, 70mm widescreen 放印的電影, 以及 Technicolor 的技術都已經發展出來了, 特別是 widescreen 的 process, 提供了史詩電影 landscape 拍攝的技術基礎。清清楚楚的 The Big Trail 昰史上第一部寬螢幕機器所拍攝與放映的電影, 數十輛篷車, 搞不好有百輛, 我沒去細數, 越過黃沙滾滾的場面, 是的, 這裡沒有 John Ford 像是他家後院般常用的 Monument Valley 的那幾個奇岩怪石, 但其可觀度, 粗懭性格, 有過之, 絕不不及,老實說, 比起來, 你想想, John Ford 的那幾個怪石頭山的重複大量使用, 是不是會讓你覺得, 這些牛仔槍手們, 是不是每天吃飽飽沒事幹, 在迷宮裡逛來逛去, 像是繞圈子般, 明明電影已經演了, say, 三分之二, 理論上, 劇中人物也該跑路跑了三千里, 可是那幾個 Monument Valley 的石頭山, 換個角度又出現了, 是不是, 不要騙我了, 這些傢伙其實哪裡也沒去, 只是從山前繞到山後去了, 搞什麼, 扮家家酒啊! 還是捉迷藏! 這會不會過於牽就那幾顆怪石頭所可以排列出來的構圖, 以導致, 是不是, 某種程度與形式的, 有沒有, 矯揉做作!!!
於是你看到 The Big Trail 裡, 黃沙滾滾, 篷車行萬里, 那拉蓬車的, 除了駿馬以外, 還有忠於史實, 但極度難拍攝的牛隻拖拉的篷車, 以及重現真實場景, 以繩索與簡單的木製槓桿將牛馬牲畜與一台台的篷車從山頂垂吊至懸崖下的谷地中, 更不要說, 當印第安人來攻擊時, 上百輛的篷車圍成圓形, 將馬隻牛隻圈於中間的壯觀場面, 除了你會想問, 拍這部電影到底死了多少人, 犧牲了多少牲畜之外, 你會被那樣的畫面所折服, 在我看來, 偉大的場面是遠遠的勝於精心的構圖, 更何況人家的構圖也不遑多讓!你更會被這樣的創作者的決心與毅力還有管理的能力所打敗, 真心誠意的想要對他們, 頂禮膜拜!!!
這讓我想到我的愛人Werner Herzog 所拍的被我稱為我最喜愛的電影 Fitzcarraldo, 當然我們小 Werner, 更浪漫些, 亞馬遜河加蒸氣船, 再加 Caruso 與 Verdi 的歌劇, 深中我意, 完完全全的擄獲了我的情感, 征服了我的心, 但 Walsh 所創造出來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粗獷美感, 讓我有點, 是不是, 想要發情, 其力道, 勝於任何拍到最好的色情電影。所以在這裡, 一個是至上的心靈饗宴, 另一個是感官影響器官的最佳例證 !!!
再來說那一直被我視為有點 grumpy 的老頭 John Wayne ! 你不要就以為這老頭一生出來就是頭也禿了, 肚子也大了, 屁股也鬆垮了, 牛仔褲穿高腰的, 還是阿嬤那一款了, 嘿! 拍 The Big Trail 時, 我們小恩恩才二十三歲, 長的一副少年情人的模樣, 不但清秀, 氣質佳, 要知道, 他在拍電影前, 可是當時美式足球大學冠軍隊伍南加大的明星球員, 你可以想見那體格, 再加上他是 pre-law 的高材生, 兄弟會的重要成員, 完全是高級知識份子中的菁英成員, 你不要以為他是到穿牛仔褲的屁股鬆垮時才開始有英雄般雖千萬人吾亦往也的千山我獨行的神勇魅力, 即使在娃娃臉的時期, The Big Trail 的時代, 他的少年英雄的堅毅與正義感的呈現也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 百分之百的可以說服人, 不管看到的昰老恩恩還是小恩恩, 這位約翰先生就是一副保護使者的形象, 即使在笑起來還有點青澀的時期, 他就是可以給人一種安全感, 他老的時候, 你想他當你的爸爸, 你老的時候他也老的時候, 你想他當你哥哥,你老的時候他還年輕的時候, 你卻第一次的想他當你的, 嘿嘿, (台語) 拍誰啦! 想他當你的情郎啦! 事故又可靠的少年家, 好樣的啦!!! 你看我看西部片看到 horny, 這可能是男人在拍西部片時沒想到的附加價值吧! 拍戲與看戲的人, 這般的畜牲!!! 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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