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h?! 年度最佳驚悚片!!! Amour???

好了，大家又開始討論奧斯卡金像獎，我也只好來湊個熱鬧，好好的來想想今年的電影。先說 Haneke 的 Amour，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它是今年的 Palme d'Or，同時好像也會參加今年的金像獎外語。如同我一直在說的，通常，金像獎外語值得討論的空間遠比最佳影片多得很多，所以，嘿嘿，怎能不先說。插播一下，此時此刻，呵呵呵，正是 12-12-12-12-12，一二年十二月十二日中午十二點十二分，嗯，這可能是個 sign，與我要寫的，好像也有關 ... 只是，話又說回來，時間，能與什麼東西能夠無關!!!

回頭再說 Amour。Amour 有兩項可以討論的東西，一個是類似公共電視的層面，也就是說，是不是，年老的夫妻，一個中風，另一個幫助他死亡，然後自殺，有沒有，公共類型議題。但，嘿嘿，這是 Haneke 的電影，用屁股想就知道，定會跳脫這類型層次。以觀影經驗來說，整部電影，整個過程，還有一些片段，比方說，自來水，夢境，還有鴿子等等，只能說 Haneke 不但行雲流水，還外帶 poetic，更別說他是死亡主題的高手，並且經常外帶一些 controversial。以這部電影來看，是不是，安樂死，一個可以討論不休的問題。當然，我說年度最佳驚悚片，指的是年老死亡的主題，那已跳脫社會關懷層面，對一個年紀漸長的我來說，這是人生哲理，深沉，哀痛，悲傷 ... 令人不寒而慄，而Haneke 的處理方式，又真正的恐怖。不要以為你看到全片鋼琴，花朵與法國巴黎小公寓的典雅與安適，就以為，免驚，天下太平，外加上，你又看到了法國六零年代新浪潮年代的老明星，就以為人生可以這樣音樂，香菸與存在主義無止盡討論的過下去，這是 Haneke style 的恐怖。人生走到盡頭，就算是法國巴黎的音樂家與上流社會的人，到這時候，是不是，死像一樣難看，這造成，有沒有，似乎，更情何以堪!!! 恐怖! 恐怖! 恐怖! This is it. 誰也躲不過，就算你每天說法文，amour 來 amour 去的，到時候，一樣植物人。有關這點，我不想再多說，也不願再多想，呵呵呵，這似乎 ... 更令人覺得恐怖。

我要說的是 demise，而不是 death。首先， Haneke 幹嘛去拍一部法國電影，並且找來 Jean-Louis Trintignant (要出門了，待續) ...

好，繼續。話說 Haneke 找來了 Jean-Louis Trintignant 與 Emmanuelle Riva 來演這對年老待死的夫妻，嘿! Trintignant 是指標式的人物，有沒有，A Man and a Woman，Z，Conformist ... 一堆。我不記得 Emmanuelle Riva 這個名字，後來才知道，她就是演 Hiroshima mon Amour 的那個女的，所以，簡而言之，又是一個具有重要時代意義的人物。Haneke 這個死老鬼，我要說的是，在 Amour 裡，有太多處理大便小便洗頭洗澡這些半植物人生理衛生事宜的劇情與畫面，我想不僅是他拍的方式，還有太多法國電影相關的 references，讓你直接連想 ... 噢，你看過的太多的六零年代法國電影 (包括同一時期義大利電影)，那些包藏在香菸與無止盡有一搭沒一搭對答裡的 ... 男女主角擁吻作愛的畫面，那種私密與親暱，天呀! 是一樣的，還有，說的更直接一點，還使用同樣的器官呢!!! 這也就是說，Haneke 這死老鬼在幹嘛，在我看來，他在拍連續劇，比方說，Jim 與 Jules 還有 Catherine 這些六零年代電影中的人物老了以後 ... 會怎樣??? 當然，這是真實人生版，幸好那些新浪潮導演都很聰明，通常，男女主角在電影還沒演完之前人就死翹翹了，真的，不用等到今天的情何以堪。

我常在想，那時候的法國電影，或是說，當時歐陸的 art films，它們吸引人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大家比 cool 的時代，有沒有，吸菸一根一根的抽，東扯扯，西扯扯，但絕對的言不及義，每個人練就一身看家本領，百分之百的見怪不怪，無論面對什麼事，都跟沒事一樣，或絕對表現的跟沒事一樣，重要的是，底部看不見的地方，要有暗潮一直在洶湧，還有，通常，他們面對的，最大的議題，就在存在的意義 ... 當然在那時候，大家都還年輕嘛! 這是哲學思考，life style，或是抽菸喝酒時最好的餘興節目。

好了，到了現在，到了 Haneke 的手上，呵呵呵，這些人要來面對年老，中風，行動不便，心智喪失，大小便失禁，然後一個真正的課題，難堪的賴活著，還是 ... 真的要想一想了，怎麼死!!! 幹，我不是說我不想說這個，怎麼又繞到這裡來了... 嗯，我要說的是，demise，不是 death。Haneke 同時在講的，應該是那時代的電影，電影人與相關所指涉的東西，也許是一些比較 liberal 的想法，或是比較講求感覺感受的時代氛圍，然後，到了現在，可能只變成某些人的記憶與回憶了。我是說，這是一部有關電影的電影，一部向六零年代以法國電影為主現在所謂的歐陸 art films 致意的電影，有沒有，在電影剛開始的時候，老太太還沒中風還清醒時，Trintignant 所演的老先生跟她說到年輕時有一次看電影的經驗。老先生想不起電影在演什麼，也記不清楚他要說的那件事，但他說，他還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當時的感覺，甚至於，現在可以感到的當時的感覺還更為強烈!!! 噢!是的， 有關那些法國電影實在是讓人說不清楚，但，對的，那是一種感覺，到了現在，回想起那樣的感覺，的確是更強烈。但，無論如何，那已是一個逝去的年代，天啊! 不能在說了，我已經熱淚盈眶了!!!

還有一樣，Isabelle Hubert 演老夫妻的中年女兒，她兒子都二十六歲，你可以想想，她多大年紀了。電影的最後一個畫面，老夫妻已死，或是按照電影的畫面，Haneke 的詮釋，兩人已走，離開了那間房子，Isabelle Hubert 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噢! 天啊!  heart attack，我要不行了 ... Isabelle Hubert 比他們都年輕很多，但應該也有五十幾歲了吧! 她在那時代電影的尾聲才進入電影的世界，沒有爭議的，她是那時代法國電影的最後一人! Haneke 拍這樣一部電影，如果不是在法國，不是這些人演，老實說，一樣也會很好，但是加上了 Trintignant，加上了 Riva，並且神來之筆的加上了 Isabelle Hubert，加上了六零年代法國電影的種種，讓它跳脫了單純年老死亡的主題，增加了更多的情感，還有無限的唏噓，特別是，Isabelle Hubert 一個人被留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