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 Wikipedia, 上面說, 在 The Treasure of Sierra Madre 上映前, Humphrey Bogart 對著常批評他的影評人大叫說, " 你等著瞧, 瞧我下一部電影演什麼! " 我不曉得他所謂的下一部電影 The Treasure of Sierra Madre 有沒有說服那個影評人, 一向覺得 Bogart 名過於實的我, 卻好像真的比較沒話講了! 只能說, 是的, 哥哥, 你, 好樣的!
一九三九年, 在 The Roaring Twenties 裡, Bogart 還是演壞人, 而且那壞人, 還不是主角壞人, 也就是, 主角, 在社會定義上是壞人, 但是我們同時也可以看到一些他做為一個人的悲劇, 那時, 這種比較曖昧的壞人角色, 當然是留給當時的紅星 James Cagney, Bogart 演的壞人, 不僅是社會定義上的壞人, 更是角色上的 villain, 也就是說, 不僅是個土匪流氓, 同時還是個憋三, 壞, 還外帶低級討人厭。一九四零年在 High Sierra 裡, 他終於擠身為曖昧的壞人, 個人悲劇與破壞社會秩序等量齊觀, 同時也終於是如假包換的主角, 這時 Bogart 已經四十一歲, 同時, 也演了一輩子的壞人, 大多數的時候, 是 B 級犯罪電影裡的憋三壞人。
到了一九四八年 Bogart 演出 The Treasure of Sierra Madre 時, 他已是全球片酬最高的明星, 在這八年的時間內, 他演了 Maltese Falcon, 是的 Casablanca, 還有 Key Largo, 最紅男星的地位已經很清楚了, 然後他接演了 The Treasure of Sierra Madre, 他走了, 在我看來, 很了不起的一步, 也就是, 回過頭去, 再去演一個壞蛋, 而且保證不是那種被 glorified 的壞蛋, 是一個百分百厚顏無恥的壞蛋, 而這卻是這部電影最好看的地方, Bogart 不但了不起, 也聰明。
表面上, 這是一個掏金尋寶的故事, 實際上, 這是一個人性大考驗的解析, Bogart 所飾演的角色, 最初也跟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 不能算是個壞人, 甚至於, 他有他的義氣, 最初集資去淘金時, 他出了最多的本錢, 但他不記較, 完全乾脆爽朗, 某種程度領袖型的人物。但是一如這部電影裡的 old-timer, 導演 John Huston 的爸爸所演的角色預料的一樣, find the gold 不是最難的, 最難的是 keep it, and not get killed。
Bogart 所演的角色, 一掃我生 Casablanca 所有的鳥氣, 是不是, 好人壞人不重要, 半好半壞, 時好時壞, 不好不壞, 也都沒關係, 是不是, 隨便, 重點在, 不要 hypocritical ! 特別是那種拍賣打折超廉價的 Hypocrisy, 通常是會氣死人。在 The Treasure of Sierra Madre 裡, Bogart 所演的角色之所以精彩, 令人動容的地方, 不在於這是個好人或是壞人, 因為恐怖的是, 你看到那個過程, 一個基本上正常的人, 如何在在蠻荒中喪失對人的信任, 喪失清明的心智, 如何開始懷疑天地不仁, 所有的人都要害自己, 然後以此做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貪婪的最佳藉口, 藉故消滅所有眼前的人。老實說, 我以前是認為, Bogart 一臉壞人臉, 要演這樣的壞蛋才會像, 也才適合, 現在, 我對他另眼相看, 所以換一種說法, 我認為他長的就是一個有深度的人, 這樣的深度當被粗淺的利用時, 很可笑, 就像在 Casablanca 裡, 至於他的長相與面部肢體的表情與表演, 就比較適合 Sierra Madre 裡這樣一個複雜的角色, 相得益彰, 是不是! 有深度的長相, 就要演偉大的角色, 這樣講, 公平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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