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士軍人的元神 - 一個壞到你不得不承認他性感的傢伙

(應雜誌邀稿)

史卓漢 - 普魯士軍人的元神

一個演壞人可以壞到你不得不承認他性感的傢伙

你可能光是聽到那電影的名字 "Foolish Wives" 就先氣暈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騙了人家還嫌人家笨 ! 嘿 ! 真是過份 !!! Foolish Wives 是一九二二年的默片, 我們翻譯成史卓漢 (Erich von Stroheim) 自編自導自演的電影。在這部電影裡的某一刻, 女主角拿出一本書來看, 那書名就叫作 Foolish Wives, 下面有著作者的名字, 大咧啦啦的寫上 Erich von Stroheim, 當然這是道具, 事實上是沒有這本書的, 在這裡所要強調的是, 你可以想像這個人是多麼的自我感覺良好!

我們知道史卓漢是默片時代重要的導演之一, 但是對他印象深的, 反倒是他在別人電影的演出, 比方說, Billy Wilder 的 "日落大道" (Sunset Boulevard), 史卓漢所演出那個很有個性, 沒事還會彈鋼琴的德國籍管家, 或是 Jean Renoir 的 "大幻影" (Grand Illusion), 那個一次世界大戰的德國軍官, 全套的普魯士軍官的服飾, 白手套從不離手, 腰間還配上長劍, 更別說腳上的那一雙長皮靴, 史卓漢在這裡演一個頸部受傷的飛行員軍官, 頸子用護墊綁著直挺挺的, 更凸顯他全身上下的挺拔與一絲不苟, 演過德國軍官的帥哥有很多, 包括, 有沒有, "鋼琴師" (The Pianist) 裡面, 最後才出現的那個德國軍官, 帥到把男主角 Adrien Brody 給比下去了, 或是說, 是不是, 去年, 湯姆克魯斯 (Tom Cruise) 也演過要炸死希特勒的德國軍官, 但老實說, 這些人都是本人長的帥, 跟史卓漢的意思不一樣, 他拿掉那一身軍服, 嘿, 就不怎麼樣, 但是換上那身軍服, 天啊! 那強人的氣息衝了出來, 狠勁佈滿全身, 加上英挺, 一絲不苟的, 嘿! 如果你無法同意我他是有史以來最帥軍官的扮相, 至少你無法否認, 嘿嘿, 他那個樣子真是普魯士軍官的元神。

當然在 Foolish Wives 裡, 時空背景是二十世紀初的蒙地卡羅, 史卓漢演的是自稱來自俄羅斯貴族軍官的騙子, 專門靠他軍官扮相與貴族生活方式與氣息騙財騙色, 在這部電影裡, 他主要行騙的對象是美國大使的太太。要知道史卓漢本人號稱是來自德國的貴族後裔, 事實上, 他是奧地利出生的, 他的名字中表示貴族意義的 von 其實是自己加上去的, 他老爸是製帽師, 但是他的歐洲背景, 加上這老兄識多見廣, 獨到的品味, 與電影的專業, 這部在 Universal Studio 拍的電影, 居然騙過我, 讓我以為真的跑到蒙地卡羅去拍的, 史卓漢對於環境氛圍與生活氣息醞釀的高明, 讓這部一九二二年電影所呈現出的蒙地卡羅, 即使放到今天來看, 都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再次證明, 是不是, 這傢伙真是會騙人, 但同時, 他是不是真正有一套。

話說他要來騙這美國女人, 騙完了之後還要笑她笨笨的! 嘿, 老實說, 這樣騙子角色我們看過很多, 但絕大部分的人不敢演, 既想演騙子, 卻又要裝好人, 通常這樣的故事, 到最後關頭那男主角一定會適時的改過自新, 這是好萊塢的老梗, 沒勁, 也代表創作者的沒自信, 不像自我感覺良好的史卓漢, 他的騙子不但一路騙到底, 騙到最後關頭, 生死交關之際, 更貪生怕死, 不要臉至極, 但是這就是史卓漢的厲害, 要讓男主角演壞人, 就有種一點, 爛到底, 屌的地方就在這裡, 他這麼壞, 女人還這麼愛他, 為什麼, 他演壞到死的男人, 犧牲了人們喜歡好人的慣性取捨, 但是成就了另一件事情, 嘿, 你還是完全的信服女人之所以這樣飛蛾撲火般, 除了他所謂的笨之外, 嘿, 他是不是性感透了, 他穿俄羅斯貴族軍官的白色軍服, 帽子戴的歪歪的, 嘿, 這可不是小痞子的扮相, 不信你去看戰爭與和平的電影, 俄羅斯軍官都是這樣戴帽子的, 一個圓圓鏡片的眼鏡, 當然, 腰帶, 配劍, 長皮靴, 還有永不離手的白手套, 要騎馬的時候, 騎的帥氣極了, 要射擊時, 也百發百中, 跟有夫之婦講話的時候, 半靠在人家椅子的扶手上, 嘿, 上半身還是直挺挺的, 兩隻著長靴的腳交錯, 嘿, 這小個子史卓漢有著說不清的英挺與優雅, 我可能要用一個你可能看過的形象來形容他, 是不是, 你可以想像蔣介石一身軍服坐在你旁邊跟你說一些有的沒的挑逗之話, 當然你的想像, 先要把他一口的浙江口音先拿掉才行, 是不是, 不管你喜不喜歡這位前總統, 但無論如何, 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 很難不承認這人的扮相還真 man!

還有這個喜歡花大錢拍電影的導演, 搞到最後片場都不敢找他拍電影, 還好, 他還能演戲, 所以其後, 他就以演戲為主, 他都演什麼呢! 嘿! 當然是普魯士軍官, 我前面所舉例的 Grand Illusion 與 Sunset Boulevard, 他還都是正派角色, 其實他演這麼多的電影, 像他自己作孽在 Foolish Wives 所塑造出來的這樣壞東西的腳色重複的出現, 有沒有, 最有名的片段包括, 哈哈哈, 他在早期的電影裡演的, 當然, 德國軍官, 而美國人是多麼喜歡醜化德國軍人的, 所以, 有一段, 誇張到, 他嫌小嬰兒吵, 一手舉起來, 直接往窗外丟, 史卓漢厲害的地方是, 完全的可以說服人, 百分之百的相信, 這人就有這麼壞。然後還有, 早在一九一零年代, 他演的色色的德國軍官, 在軍醫院裡, 與小護士調情, 然後用牙齒咬掉小護士胸前的一顆顆扣子, 當然在那個時代裡, 這是表達這個男人的壞, 反派的角色, 美國人在罵德國人是豬哥, 是不是, 一次大戰後, 德國軍官的形象是專門用來被好萊塢侮辱的, 但是今天你再看, 消除了這些戰爭所帶來的恩恩怨怨, 你看到那壞壞賊賊的史卓漢所扮演永遠的普魯士軍官, 你會說, 至少我是這樣感覺, 真是 hot ! hot ! h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