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 silent movies 的心得是，除了 Rudolph Valentino 與 Greta Garbo 的例外，其餘的，對我來說，都有一點戲夢人生的效果，就是說，它們一開始演，我就可以開始做別的事，別的事都做完了，也就可以開始打瞌睡了！Valentino 跟 Garbo 的有個好處，至少，還有個想頭，是不是，熬吧！熬到他們的畫面出現，你就同時也醒過來了！這就是明星的魅力！這種情況，一直到 Sunrise，就被打破了，看 Sunrise，我目不轉睛，好像一閃神，你就會失去擦身而過千載難逢的寶物，而 Sunrise 沒有 Valentino，更沒有 Greta Garbo，但它有的是，幾個有偏執狂的老德對於美感的追尋，更神奇的是，這樣的追尋，靈光乍現的，霎時又消逝，它們說，那叫做 silent movie 的巔峰時期，更是 silent movie 獨到之處，有聲電影出現後，這種方式的美感追尋就壓在 Sunrise 的底片匣子裡！這種集體創作美感追尋的魅力與傳奇，真的，一點也不小於 Valentino 跟 Garbo！現在，對我來說，默片，等於 Rudolph Valentino 加上 Greta Garbo 再加上 Sunrise！
好萊塢之所以越來越厲害，真的，實在是基於他們不排外，甚至於說，他們懂得到外面去把好的東西搞進來。試想，若是沒有 Louis Mayer 去瑞典把 Greta Garbo 弄來，William Fox 到德國把 F. W. Murnau 與他的班底請到美國來，是不是，再加上 Rudolph Valentino 還是義大利人呢，好萊塢只有 Griffith，只有 Mary Pickford，只有 Douglas Fairbanks，今天我們看默片，只有 The Birth of a Nation，哇！多掃興啊！是不是，整個好萊塢默片的極致，最後建於幾個外國人的組合上，那真是一個國際級的夢工廠，真的，太屌了！
Maunau 到美國拍的第一部電影 Sunrise，已是一九二九年的事了，那時候第一部有聲電影 The Jazz Singer 已經推出了，默片已經是落後工業了，除非，是的，除非，它可以找到它的獨到之處，也就是，獨大影像的功能，真正的做到用影像說故事，並且那影像，是經得起風吹日曬雨淋，噢，Sunrise 的好看完全在於那影像，看到你，真是傻眼，然後如果你在聽 DVD commentary，知道他們是怎樣做到的，你會大笑，說，這些德國佬，真的，哈哈哈，瘋了，當然，這裡所講的瘋，是指，他們的了不起。
就好像其他的默片一樣，Sunrise 的故事，到今天看來，傻的，男主角 George O'Brian 挺帥的，女主角在我看來比較抱歉，但是，嘿，她，老是記不住她的名字，當然，那也不重要，有一件事可講，嘿，她還是第一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的得主，也就是，一九二九年的 Sunrise，至於 Sunrise 的本身也拿到等同於今日最佳影片的獎項。
先說那個城市景，他們說，那叫做 forced perspective，我們知道什麼叫做 perspective，至於 forced，是不是說，有點強作的意思，也就是說，嘿，他們把整個城市景，建在 Fox 電影公司的 back lot，當然，那場地的面積有限，景深肯定不夠，我是說，跟整個城市街道全景比較起來的話，於是，這些德國佬，真是有一套，他們不但把 background 的模型做的比較小，連後面行走的車子用的都是較小的車子，更絕得是，行走在後面的行人，他們用的是 midget，是的，侏儒，靠！Sunrise 用了很多侏儒演員，並把他們擺在 background，前面的 extras，都是 real scale 的，這樣來增加畫面的景深，嘿，你現在知道，以前，為什麼侏儒比較不失業了吧！嘿！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假的一個城市景，但假的很真，因為，你去看，紐約一九零零年代初期 Union Square 的相片，我最近剛好看到一大堆，真的，就是這樣，假的很真，假的是，嘿，那景深有點假，可能是因為黑白相片的關係，或是石板路的緣由，整個 Union Square 就像個片廠，但真的是，場面調度，電車，汽車，馬車，古裝的行人，車馬雜沓的，嘿，Murnau 跟他的一班子人真的弄到很像。有時候，我在我家門口抽煙，看著眼前我們這一排的房子，連個風吹草動都沒有，又沒有車子，又沒有行人，只有光線，還有空氣，真的，活像個片廠，覺得自己在演 Desperate Housewives，有沒有，那個叫做什麼 lane 的地方。所以，東西擺在那裡，比例對了，剩下的，嘿嘿，就是場面調度了。
有一畫面，女主角坐在船尾，top 的鏡頭，差不多半身的大小，身後是水波與水波紋，我聽 commentary 說，那個畫面長達四十秒，commentator 說了半天，想解釋 Murnau 為什麼要把這畫面停留那麼久，我想他說的，都白說，在我看來，原因很簡單，那畫面，構圖，光線，背後的水波紋，加上女主角還算可以作戲，嘿，太漂亮的一個畫面，我一點都沒發現那麼長，嘿，Murnau 之所以這麼幹，會不會就是這個原因，嘿，太漂亮了吧！這個畫面！
還有一個畫面，男主角在船頭，手提一個燈，後面跟著兩三艘船，從畫面上方往鏡頭方向行來，那是一個夜景，那船行的速度，行走的行進與角度，還有隨著水波上下起伏的深度，再加上男主角肩部以上輕微的移動與作戲，一直到鏡頭前的一個特寫，哇！那個畫面是怎麼捉的，真的是完美！他們操作機器燈光到一個極致，可是要配合船行，水波，演員的身體動作，哇！我看，那是要耐性，以及，某種程度的偏執狂。
George O'Brian 帥帥的，可是屌的是，Murnau 花了很多時間訓練他演，哈哈哈，背部的戲，因為，很多戲，都是跟拍他，觀眾可以看到的，都是他的背，所以，他要用背來演戲，哈哈哈，有趣吧！我聽 commentary，Murnau 為了要讓 O'Brian 走起路來沈重，代表他內心的猶豫與愧疚感，除了訓練他用背部演戲之外，更在他的鞋子加了重量，讓他有點舉步為艱，嘿，我們實在要佩服這些德國佬，實在很會運用物理與機械原理來增加情感的本領！真的，這樣的默片可以多來幾部，我看了，一點也不會打瞌睡，真是精彩的很！可惜的是，有聲電影的來到，大家開始做 sound studio，當然歌舞片來到，也沒什麼不好，可是，這種玩影像美感的東西諸如 Sunrise 就曇花一現了，它們得了第一屆的奧斯卡金像獎，就拜拜了！以後就都是 talking heads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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