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幾個月前預購 2009-2010 Met 的票時，Der Rosenkavalier 也堂堂入列，而它之所以被選中的原因，哈哈，它剛巧是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演，嘿嘿，是不是，我決定今年看歌劇過生日，再則，這是 Renee Fleming，睽隔十年之後，再度演出這齣歌劇，老實說，雖然我沒有特別欣賞她，但我這人就是這樣，沒水準，看那種有名的，就覺得，好歹去看看，湊湊熱鬧吧！人家就是算不上當今歌劇界的一姐，自 Beverly Sills 掛點以後，她肯定也是美國歌劇界一姐，當時，我是這樣想的，完全忘記，Der Rosenkavalier 是第一齣，也是唯一一齣歌劇曾讓我看/聽到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我記得我剛開始學習看/聽歌劇的時候，有一次在聽 Maria Callas 的 La Traviata，然後有一個評論說，看/聽 La Traviata，一般都是要等到第三個 act 的時候，你才會開始哭，但是，Maria Callas 的 La Traviata，是讓你從第一個 act 時就開始哭！Nay，對我來說，沒這效果，我大約收藏了四五種版本的 La Traviata，直到今天，我仍認為 Maria Callas 的 La Traviata 沒話說，永遠的第一名，但是，好聽歸好聽，你欣賞 La Traviata，會去細心的聽，然後會想說，嘿，這個好，或那個不好，但是讓我哭，nay，not in one thousand years！La Traviata 是如此，Madame Buttefly 亦復如此，Tosca，這個那個，抒情女高音的歌劇，真的，有的真是好聽，精彩，但是，這麼進入狀況，對我來說，很難！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我很不幸，人家聽歌劇，不是都哭到西哩嘩啦，我聽完歌劇，通常是說到西哩嘩啦，覺得這個好，那個爛，什麼什麼的，我，完全的無可救藥，簡單一句，沒水準啦！抒情女高音的歌劇如此，那更別說，花腔女高音了！是不是，完全是特技觀摩的心態！
其實，當然，不完全是如此啦！我想，這是義大利歌劇與德國歌劇的不同吧！義大利歌劇，在我來看，是聽過癮的，有沒有，一段落中，來一個 aria，有些出色的 arias，跟流行歌的效果一般，大家都耳熟能詳，差別是，有些人唱的好，有些人唱的不好，至於這些 arias 跟歌劇本身，劇情，與表演的關連性，老實說，有時候不是那麼緊密連結，當然，更重要的是，歌劇嘛！有什麼劇情可而，不都是傻瓜戲，你去，就是聽這些人唱，還有連帶的某種程度表演！是不是！
但是，德國歌劇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當然，我這裡所講的德國歌劇，是指 Wagner 與 Strauss 的。所謂德國歌劇，沒有那麼清楚的 arias，演唱者的唱，只是所有樂曲成份的一部份，老實說，剛開始時，你會覺得跟喝白開水一樣，沒有 arias，沒有 show stoppers，嘰哩咕嚕的一直搞下去，沒完沒了的，嘿，很枯燥啊！但是，慢慢的，你會發現，這種把演唱變成演奏的一部份，而樂曲的編寫，沒有要去突出 arias 的功利效果，完全跟劇情與 libretto 融為一體，是真的會讓你融入其間，而當你若是看/聽的又是 Richard Strauss 的音樂，Der Rosenkavalier 這個我認為是我看過的歌劇中，唯一值得把劇情拿出來說一說的，更何況，它還有出色的 libretto，於是一場在 Solti 的指揮下，我那永遠的美聲女歌音，我的偶像，我的神，Kiri Te Kanawa 來唱 Marschallin，是的，在第一幕的最後，那高音的 pianissimo 部份，很丟臉的，我承認，我哭到死去活來！當然，有可能，也不記得當時是怎樣一個時空背景，或許，說不定是早發性更年期在作祟，總之，是不是！嘿！
是不是，你看我還是很厲害，這麼七拐八折的，還是把話題轉到 Kiri 的身上，嘿嘿！我一直認為，在所有 Kiri 唱過的歌劇中，她表現最出色的，自然是她的歌劇生涯 debut The Marriage of Figaro 中的 Countess Almaviva，Don Giovanni 中的 Donna Elvira，以及 Der Rosenkavalier 中的 Marschallin。Marschallin 這個角色需要的是有聲音重量的抒情女高音，通常是要像是唱 Aida 那樣的女高音才能唱，Kiri 紅了之後，唱了太多的義大利歌劇，特別是輕量級抒情女歌音的歌劇，常常讓人忘記，她是唱莫札特歌劇殺出重圍的。她再開始重新回頭唱德國歌劇，是在 Solti 的呼喚下，Kiri 一口氣，又把 Strauss 的主要歌劇給唱完了，原先，按照 Solti 的計畫，他是要 Kiri 跟他去德國，接著唱 Wagner 的歌劇，可是好玩的是，Kiri 不但沒有去德國繼續學唱 Wagner，當時紅遍半邊天的她，跑到紐約落腳，錄了一堆的唱片，像是 Porter，Berlin，或是 Gershwin 的歌曲，什麼 Cheek to Cheek，什麼 Smoke Gets your Eyes，什麼 Night and Day 之類的，所以你去看 I Tune 上，Kiri 的專輯，那一時間出了一大堆的什麼 Kiri Sings Porter，Kiri Sings Berlin，或是 Kiri Sings Gershwin 之類的，嘿嘿，別的我不知道，光是這幾個人，嘿，他們不都是我愛人的好朋友，這些歌，嘿，原主唱人不都是我那被稱為是 Can't act，can't sing，balding，and can dance a little 的愛人 Fred Astaire 嗎！嘿！Kiri 拜託，殺雞幹嘛要用牛刀嘛！嘿！別欺負我們 Freddie，嘿！
Okay，再回到 Marschallin。Marschallin 是奧地利蓋熊布朗宮 Schonbrunn Palace 的 Empress Marie Theresa 一大堆小孩中，Empress 本人最寵愛的小女兒，取名也是 Marie Therese，然後她嫁給了當時奧地利的 field marshal，也就是戰區總司令，成為 Marschallin 戰區總司令夫人，至於 Der Rosenkavalier，也就是所謂的 The Knight of Rose，玫瑰騎士，的故事，用我的話說，就是戰區總司令夫人對於她小情人的預知拜拜紀事，別看我用這種口吻形容，其實，是很感人的！
Strauss 的玫瑰騎士，一般人認為最精彩的是 finale 的 soprano trio，當然，三個女高音，或是，兩個女高音加一個 mezzo，各把各的羅生門合在一起唱，老實說，的確是少見的，Strauss 的音樂，若是再加上不要碰到三個二百五，是頗足觀/聽之的，但是，我個人偏愛的，而且根據我的了解，我不是唯一的那個，是 Act 1 最後的部份，特別是 Marschallin solo 的部份，真的，這叫做盪氣迴腸，真的！
我剛提到，唱 Marschallin 是需要聲音重量的，當然，對於我們 Kiri 而言，她一輩子女高音生涯唯一被批評的，當然是頗嚴重的，就是她的 small voice，這也是她自己一直強調，我也附和同意的，她說她沒有聲音重量的問題，至於有時聲音太小，那是歌劇院蓋的不好，跟她沒關係，哈哈哈，這就是 Kiri，厲害吧！Kiri 也時常提到，對她一生影響最深的一句話是來自於 Covent Garden Opera 的門房，這些門房多年來看到這麼多女高音進進出出，所以，你也不能說他們不是專家，有一個跟 Kiri 最好的門房說，叫她要保護自己的聲音，聲音活的越久，她才能活的越久，當然也就賺的越多！！！是不是，現在已經六十五歲高齡的 Kiri，老實說，聲音狀況還是保持很好，所以退休了好幾回，告別的好幾個 rounds 了，到現在你還不時的可以看到她，是不是，明年二月，哈哈哈，她在 Met 有六場，我票早已買好，Met 今年一開放售票，我立刻殺進去搶下來，毫不猶豫，絕不客氣！不管 Kiri 是詭辯還是什麼的，每每，當她在 Solti 的指揮棒下，我們就不需要討論這些問題，因為 Solti 老先生，不跟她來這套的，所以我們現在正在講的 Solti 指揮下 Kiri 唱的 Marschallin 完全沒有這些問題。然而更重要的是，Marschallin 的唱，是重的重，所謂微音，pianissimo 也不少，Strauss 還把它們統統擺在一起，每一個段落又長，speed 又慢，你除了要上去，要下去，要放開，要縮起來，要穩定，還有準確的 diction 跟 phrasing，然後還有情緒情感表演的部份，當然你會說，就算流行歌曲不也是這樣，但是 Marschallin 的這部份真的是奇觀，真的很難，再加上故事精彩，libretto 寫的好，Strauss 的音樂又好聽又感人又有品，是不是，這麼屌的東西，我愛的半死，你若唱不好，嘿，我當場就給你打下去，外帶吐你一臉口水，是不是，Fleming 你小心了！不過，嘻嘻，我買的是 orchestra rear 的票，大約，吐不到！算你狗運，我窮！嘿！
Marschallin 這一段在我來看有三個精彩的地方，第一部份，當她唱到人民心中的那個小女孩，現在已是老太太（她自己）那部份，Kiri 真的，表現太好！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 Marschallin 這個角色跟她的唱，因為，那些義大利歌劇的女高音角色，無論是 Madame Butterfly，Tosca，La Traviata 裡那個叫什麼的，是不是，都是苦旦，所以曲子的情感表達很直接，就是，苦嘛！聲嘶力竭，聲淚俱下，哇靠！不知多少年來這樣的苦可以哭倒多少座的萬里長城，Marschallin 就肯定絕不是孟姜女了，她苦不苦，靠，全世界沒人可以苦過她了，她的處境，是不是 Strauss 已算是接近現代音樂的作曲家了，雖然全劇還是 waltz 的底子，你看這段音樂，幾乎接近喜劇了，但，苦不苦，苦啊！這叫有苦說不出，我唱給你聽，唱到好像有點好玩，可是你要是有心人，照樣的聽的出來，嘴角還在微笑，心裡早已揪在一起，但這時候，還好，你還不會哭！
第二個高潮是小情人進來，已經知道要跟他告別的 Marschallin 跟他說，下午會通知他，他可以跟她去一個叫做什麼的地方，她允許他 ride along her carriage！Oh！這一段音樂與情緒表達的 bittersweet，真的，是你在義大利歌劇裡聽不到的，再一次，Kiri 唱到完美，表現到極致！
然後最高潮，act 1 的結尾，Marschallin 跟她的僕人說，叫他送 silver rose 給 Count Rofrano （她的小情人），特別是高音的 pianissimo，唱到 silver rose 的部份，哇靠！Kiri 真的是，一百零八分，當然，多出來的八分是隨便說的，我就是在這裡瓦解的，很徹底，再憋，就不是人了！
Kiri 最厲害的地方在哪裡？唱完了之後，還有幾節的結束音樂，然後 Kiri 拿起一束花，音樂一結束，Kiri 放下花，從頭搞不在意的 Marschallin 沒有表情的臉上，你看到兩條的眼淚，哇靠！那時間點 cue 的，太準了，我真的在懷疑，那花上有阿摩尼亞什麼的，真的！Kiri 成功的條件在於，她漂亮，唱歌劇能有這樣出色儀表的，真的不多，她的帝王之姿，唱 Marschallin 無人可及，當然，她美麗的聲音，又在 Solti 的指揮棒下，她少數唱到很好沒有搞亂來，再來，她會演戲，知道那是什麼！我要說的是，我們說，藝術沒有高級低級貴賤之分，當然，這是真的，我不敢亂踰越這樣的說法，但是，一個像我這樣愛看電影，看舞台劇音樂劇的人，我誠實的說，一種能表達人類情緒情感最淋漓盡致的，真的不是偉大的演員，而是一個樣樣齊全面面俱到的女高音，就像 Kiri 唱 Marschallin 第一個 act 的最後，是人類表演與情感表達的極致，沒有其他的 art form 能與之相比，一點都不能！！！
當然，也許，我這樣說，只是因為，媽的！我，老了！！！可憐啊！！！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