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Billy Wilder 打電話給 Marlene Dietrich 的時候

我最近系列性的在看 Billy Wilder 的電影，原本只想看四部，兩部所謂的 film noir，另外兩部他所編導的喜劇，結果，哈哈，欲罷不能，除了計畫再看兩部之外，而且這兩部都曾是我以前看過的，分別是 Some Like it Hot，以及 Apartment，我因為也喜歡 Schondolf 的原因，所以也看了Schondolf 所弄的 Billy Wilder 的紀錄片 Billy Wilder Speaks，我現在要說的是，從 Billy Wilder Speaks 裡所看到的東西。

Billy Wilder 自編自導了二十五部電影，另外再加早期他所編寫差不多二三十部的電影劇本，我瀏覽了一遍目錄，沒發現其中有 Marlene Dietrich 所演的，在 Billy Wilder Speaks 裡，他當然提到很多與他合作過的好萊塢大明星，包括 Marilyn Monroe，Audrey Hepbern, Humphrey Bogart 等等，也講到了一段 Marlene Dietrich 的事情，很好玩的，我想，也許我看走眼了，說不定他跟 Dietrich 有合作過，不過，那不是重點，他們同是到好萊塢發展的德國人，所以有些私交，並不偶然。但，按照 Billy Wilder 的說法，他兩人好像是生死之交似的，而且不涉及男女之情，Billy Wilder 說，他把 Marlene Dietrich 當作個男人，哈哈，真是好大膽，竟把一代艷姬當作男人看待。我要講的是，Billy Wilder 所描述兩人之間一段的小故事，我覺得很有趣，他說，他當時到法國拍片，Marlene Dietrcih 當時正在法國，按照他們倆人交情這麼好，所以自然他就打電話給她，要去找她。Billy Wilder 說，這些女明星都很奇怪，很難預料什麼時候在想什麼，Marlene Dietrich 可能當時很邋遢或是什麼，總之不想跟他見面，所以她就在電話中假裝是她家的法國女傭。我看到這一段，哈哈，大笑了起來，是不是，這些演員，他們想要假扮誰，可能比世界上其他的人類，都駕輕就熟的多，比方說，Myril Streep 若想躲你電話，哈哈哈，她要假裝什麼聲音，弄個什麼口音，搞個什麼口氣，可能是不費吹灰之力吧！可是，上一段小故事好玩的地方在於，Marlene Dietrich 碰到的是同行，而且還是個導演，本身更是個花樣很多的搗蛋鬼，所以可能奸計很難施展，Billy Wilder 說，她怎麼騙的過他，他跟女傭說，他還是會去她家，而且請她放心，他會戴個眼罩去，哈哈哈！Okay，不知道為什麼描述起來，這事沒有什麼很有趣，但，不曉得為什麼，我覺得，真好玩！諜對諜，賤碰賤，有什麼能勝過女演員碰到刁鑽的男導演還更能搞鬼的。

既然講到這裡，要再說 Billy Wilder 是如何推崇 Marilyn Monroe 的！他說她聰明，少見的聰明，完全懂得她在演什麼，耍什麼，賣什麼，講到 Some Like It Hot 時，Billy Wilder 的意思是說，Marilyn Monroe 對於裡面 plot 的領悟力似乎都勝於另外兩個戲精子 Jack Lemon 與 Tony Curtis，其實，有關這點，並不令人意外！但他也有提到她的私生活，很好玩，可以想見，這女的每天都遲到，Billy Wilder 其實很氣，但人家是 Marilyn Monroe，也不敢怎麼樣，好笑的是，Billy Wilder 說，Marilyn Monroe 每天都可以有不同的藉口說她為什麼遲到，甚至於有一天，她說，她找不到片廠，Billy Wilder說，當時 Marilyn Monroe 跟那家片廠已經拍了六年的電影了！哈哈哈，哈哈哈！

Billy Wilder 跟 Ernst Lubitsch 兩人很好，同是從德國到好萊塢發展的導演，Lubitch 與 Billy Wilder 之間有著亦師亦友的關係。Billy Wilder 說，哈哈哈，二次大戰時，美國本土雖然沒有戰爭，但是珍珠港事變後，洛杉磯地區也有類似防空演習之類的東西，他們好萊塢的從業員也有被徵召去當巡邏員，他說，他跟 Lubitch 就去巡街，哈哈哈，他當不敢開口，但是 Lubitch 就比較熱心，還會到處問，類似這裡為什麼還有亮燈之類的話，好笑的是，他們是德國來的，都有德國口音，Billy Wilder 說，他們不去還好，去了，當地的人聽到他們的德國口音，哈哈，更怕！

真糟，不管他說到什麼，無論是什麼人，什麼事，我都覺得有趣的不得了！唉！這是 Sunset Boulevard 的症候群，就像 Billy Wilder 怎麼憧憬默片時代的美好，我就怎麼憧憬他講的所有的人事物！

最後還要講到的是，Billy Wilder 跟 Schondolf 之間一段有趣的對話，Schondof 提到，Billy Wilder 曾在兩部電影裡用了一段相同的音樂，一個法國香頌的短曲子，Schondolf 問 Billy Wilder 是不是偏愛那首曲子或是那類型的音樂，Billy Wilder 說，他用那曲子，是因為法國音樂相對的使用版權很便宜，Billy Wilder 是這樣的人，他回答以後，感覺很得意，而我們都知道 Schondolf 是個多認真的人，他沒有就此罷休，他不管 Billy Wilder 還在笑，繼續說，Billy Wilder 用在其中一部電影裡，背景是在巴黎，十分的適當，但是，另外一部電影，背景是二次大戰戰爭中的德國戰區，斷垣殘壁的，這樣，是不是，有點怪？ 在接受 Schondolf 訪問時的 Billy Wilder 已經八十八歲了，早就練就一身金剛不壞之身，他沒有完全收掉他的笑容，帶有一點疑惑的問，他真的這樣擺音樂嗎？ Schondolf 說，是的，Billy Wilder 還沒完全收掉的笑意又突然擴大，他說，是不是，這只能說，那版權使用費真便宜！認真的 Scholndolf 笑說，Billy Wilder 這樣用音樂，是不是有 counterpoint 的用意，也就是，故意用相反的東西來加深它的意義，Billy Wilder 沒等 Schondolf 說完話，就接著說，那還用說，當然是這樣的，然後，哈哈哈，他接著說，“ 你看，你原先想笑我，但是，沒想到，卻因此找到了深層的意義！“ 兩人一起大笑。Schondolf 為 Billy Wilder 拍這個紀錄片是在一九八八年的時候，前一年，Schondolf 以 Tin Drum 才得到奧斯卡金像獎。Billy Wilder 喜歡這個從德國來的小朋友，那一年 Schondolf 四十八歲，答應讓他來拍記錄自己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