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16, 2009

Billy Wilder 玩眼鏡與 Marilyn Monroe 到一個極致



AFI 把 Some Like It Hot 選為有史以來第一名的美國喜劇,well,是不是這樣,我難以評定,但是,我很確定的是,Billy Wilder 很厲害!
Billy Wilder 是 film noir 起家的,電影一開始,黑幫槍戰,很精彩,不在話下,Billy Wilder 的厲害在於,這不是 Godfather,這是搞笑的,所以,他要在一流的一九二零芝加哥槍戰中戲中搞個好玩的,然後他很成功,每隔幾個畫面,就來個好玩的,他不但可以讓好玩的很好玩,那行進的節奏更是一流!比方說,一開始,你看到警察車追逐棺材車,然後棺材被打穿了幾個洞,洞裡流出液體,那是一個奇怪的畫面,你正感到興趣,不解的時候,棺材被打開,裡面裝滿了一瓶瓶的酒,就在這時候,字幕打出,一九二九年芝加哥,那個點,下的真好,你當下明白,會心一笑,整部電影的內容與調性全被點出,大師出手,果然厲害!然後再隔幾個畫面,一門之隔,葬禮變成酒店,整個氛圍來個大逆轉,乾淨俐落,好玩又有趣,充滿了驚喜!而這只是開場而已!
Billy Wilder 厲害的,還有對白,難怪影史上談到經典對白,十個裡頭大概有一半出自 Billy Wilder 之手,在這裡,在賓儀館改裝成的酒店裡,酒客要換到前面的座位,侍者跟他說,前面的位子是留給 immediate families 的,哈哈哈,還滿好笑的,是不是!這只是 Billy Wilder 信手捻來,更別說,Some Like It Hot 的結尾名言,no body's perfect,更是被一再傳誦。但是我最喜歡的 line,是 Marilyn Monroe 指指自己的腦袋,然後說,here, not very bright!哈哈哈,哈哈哈,我從未看過這麼傳神的東西,Marilyn Monroe 的動作表情以及說話的聲音與腔調都極精準,實在是個極致,難怪,這一個畫面是影史上最令人難忘的經典之一。
以劇本的編寫來說,這部電影有個最屌的道具,眼鏡,就是這個眼鏡,被 Billy Wilder 用到極致,然後牽引著劇情往下走,不但生動有趣,而且還銜接的密不透風,這,眼鏡的梗,很屌!我們難以想像這是誤打誤撞搞出來的佳作,還是從結果倒過來思考的精細設計,我的意思是說,這眼鏡的梗一開始出現,是 Marilyn Monroe 告訴 Tony Curtis 說,她喜歡戴眼鏡的男人,什麼什麼的。我們都知道,在演 Some Like It Hot 的時候,Marilyn Monroe 正跟 Arthur Miller 在一起,這兩個人怎麼搞在一起的,實在是個史上最怪的一組搭配,而,很清楚的,Arthur Miller 的註冊商標就是戴著一付眼鏡,這眼鏡的梗,是不是從 Arthur Miller 的眼鏡來的,我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這樣,一路這樣誤打誤撞下去,Billy Wilder 也真是福至心靈,越搞越大,越搞越有趣!當然,這一切也可能是倒推回來的,因為,眼鏡的梗,用到最高潮,是 Marilyn Monroe 要勾引 Tony Curtis,但是 Tony Curtis 假裝不為所動,但是,他把眼鏡取下來的時候,兩個鏡片全是一片霧氣,你想想看,連眼睛都冒煙了,Tony Curtis 還在裝什麼,Marilyn Monroe 的功力,可見一般!
所以說,Billy Wilder 在玩眼鏡,玩眼鏡的目的,當然是在玩 Marilyn Monroe,最後引到眼鏡冒煙這樣的結果上。這部電影的第一主角當然是 Tony Curtis,但,一部偉大的電影就是這樣,旁邊第二第三,甚或第四第五的角色,都一樣發光發亮,比方說,Jack Lemmon,他雖然是 Tony Curtis 的 sidekick,可是,這個 sidekick 最後 larger than 主角,而這部電影最厲害的地方在於,這,還不算什麼,因為,任何看過這部戲的人都知道,真正 steal this film 的是 Marilyn Monroe,這叫,一山還有一山高,太精彩,太豐富,完全的飽滿,看也看不盡!
有關 Marilyn Monroe 在演 Some Like It Hot 時的傳聞很多,Billy Wilder 自己就說了很多,包括 Marilyn Monroe 是多麼的聰明,知道梗在哪裡,但是,她的問題是,記不住台詞,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句,所以,她的 NG 很多,往往拍個 60 個 takes 也不在話下。重點是,結果,我們在看電影時,Marilyn Monroe 好極了,哈哈,痛苦的,只是拍她的 Billy Wilder,還有跟她搭戲的 Tony Curtis,傳說中,戲精子 Tony Curtis 不滿 Marilyn Monroe 老 NG,連累自己,當人家問他與 Marilyn Monroe 拍吻戲的感想時,他都說,跟吻 Hitler 差不多,哈哈哈,很過份!是不是!
我看 Roger Ebert 的評論,證明女人跟男人還是有差,正如同 Jack Lemmon 在戲裡所說,it's a totally different sex 一樣。Roger Ebert 用很大的篇幅在講其中的一段戲,老實說,我有注意到這段戲,但沒那麼注意,因為,哈哈哈,畢竟,我不是男人,不在那段戲所要發揮效果的對象之列!這段戲是 Marilyn Monroe 在唱 I Want to be Loved by You,她穿了一件低胸禮服,Billy Wilder 用一個圓形的 spotlight 打在她的身上,但,不像一般的做法,spotlight 圈在腰線以上,Billy Wilder 把 spotlight 的下半圈圈在 Marilyn Monroe 的胸線上下,她唱歌換氣時,身體微幅擺動,那 spotlight 的下圈,就在她的胸線上起起落落,若隱若現,Roger Ebert 光形容這個畫面就寫了一大堆,哈哈哈,男人,沒辦法!
我看 Billy Wilder 的紀錄片,他的名言,他說,晚近電影肉體橫陳,哪怕你把男女主角都剝光了,在鏡頭上,是胸,是屁股,還是 pretzel,都看起來差不多!哈哈哈!這老賊!說得好是不是! 我的看法跟 Roger Ebert 不一樣,再回到性別的差異,我認為 Marilyn Monroe 厲害在於說話,說法的速度,口氣,發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太會記台詞的關係,你看她說話,一字一句,嘴型很清楚,這清楚的嘴型介於,有點在生硬的記台詞與嘟嘴之間,你捉不到她的包,她說得依舊流利,但,總是,有點令人緊張的地方,好像她,快要說不出來了,又有一點笑嘻嘻的在嘟嘴生自己氣的樣子,然而,這全在她的設計中,在耍,所有的人,不管男女,可能都會被她這樣的說話方式,耍的一愣一愣的,更別說,當她發 th 的音,比方說 thank you 時,那 th 特別賣力,舌頭伸得很出來,賤芭樂,是不是!
不過,我比較喜歡 The Seven Years Itch 裡的 Marilyn Monroe,那時候的她,比較 fresh,令人眼前一亮,到了 Some Like It Hot 時,那時的她,可能太紅了,已經有點疲了,累了,那種新鮮感剝落了!不過,男性觀眾的看法可能不一樣,他們可能不會管什麼疲不疲累不累,到了 Some Like It Hot 的時候,Marilyn Monroe 更自覺了,更會耍了,他們可能看了看是一頭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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