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you think you can CanCan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 Cancan，可能是最近都在看法國電影的關係，Oh! French Cancan!

我記憶中，最早對 Cancan 有印象，是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美國西部片，裡頭總是不能免俗的有酒館，然後有女人，並且通常是妓女，此外，有時候會有歌舞表演，那就是 Cancan。

Cancan 當然是法國的產物，按照法文，cancan 的意思是 Scandalous，也就是醜聞的意思，因為它最初發源的場所在中下階級的酒館，並且表演的方式有很大挑情的意思，被認為淫穢，粗魯，在十九世紀初期的時候，常常有人因為表演 Cancan 而被逮捕。當然，像這樣的東西，越是被壓抑，就會越受歡迎，很快的，就流行到英國與美國去了。在法國，特別是巴黎，當他們跳 Cancan 時，通常是一人的秀，我們現在所熟知的 Cancan 的招牌動作，像是踢腿（high kick），以及劈腿（jumping split）等都已經出現在那個時期。二十世紀初期，有一個法國傢伙，原先是搞特技表演的，他把法國傳統的一人Cancan ，與當時已在美國西部流行的 chorus line 式，也就是一群人排成一長條的表演方式，融合在一起，為現在我們所熟知的 French Cancan 奠定了基礎的模式。更有趣的是，在同一時期，法國女人開始講究內衣的穿著，特別是荷葉滾邊的內褲最為流行，於是 Cancan 的標準服飾在長裙黑襪的前提上，加上了荷葉滾邊的內褲，就這樣，當撩起裙擺露出荷葉滾邊的內褲，更為 French Cancan 增加了無限的精彩度，並定型定調。

也就是在此時，巴黎 Montmarte 一家叫做 Moulin Rouge 的夜店開張了，民間流行的 Cancan 理所當然的進駐，頭牌的 Cancan dancer 叫做 Louise Weber，她與她的夥伴的駐店表演轟動一時，甚至連印象派大師級的畫家 Renoir 也為她著迷，另外一名有名的畫家 Achille Delmaet 甚至以她為主題畫下不少的名作。另外， Orpheus in the Underworld，有沒有，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嘿，我怎麼哼哼會變成乖乖的廣告歌，真糟！總之，這個舞曲音樂也變成 Cancan 國度的國歌。從此，Montmarte 加上 Moulin Rouge 加上 Orpheus in the Underworld 再加上 Cancan 可能是全世界在認識法國與巴黎的過程中，與巴黎鐵塔同列第一的印象。

我要說的是，不管我們是怎麼開始知道 Cancan 的，畢竟，Cancan 是很法國的，別人要想搞，我只能藉由電視節目 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 來形容，So you think you can Cancan？！

我前一陣子看的 Louis Malle 的 Viva Maria，（啊！我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起Cancan 這回事，原來我在寫 Jeanne Moreau，又想起了 Viva Maria，）Jeanne Moreau 與 Brigitte Bardot 坐著篷車西征中南美洲，一路歌舞表演，一邊顛覆當地政府，她們倆人表演，歌，隨便哼哼（當然法文歌在我看來大致都是這樣，你知道，慵懶慵懶的，有一搭沒一搭的，介於不會唱與亂唱之間），舞，也隨便比劃兩下，那都不是重點，Louis Malle 在這裡所要表達的，當然搞笑諷刺不在話下，主要以 Cancan 的架構來譏笑脫衣舞是怎麼誕生的。Jeanne Moreau 演的是在法國已過氣職業舞孃，常常回述她以前是表演莎士比亞戲劇的，這有可能是 Louis Malle 在譏笑她，因為 Jeanne Moreau 在演電影前，還真演過一段時期的古典舞台劇，Brigitte Bardot 是愛爾蘭來的反動份子，專門搞爆破的，Jeanne Moreau 收留她，並訓練她成為舞孃，（好玩的是，後來 Jeanne Moreau 也加入她搞破壞，哈哈哈，很有意思），重點來了，這 Brigitte Bardot 怎麼訓練都訓練不出來，當她第一次在舞台上手足無措，亂搞一通，把 Jeanne Moreau 弄得快嚇死的時候，她的裙子突然脫落一半，兩人正緊張時，台下掌聲四起，狂叫不已，觀眾（當然都是男人）興奮不已，於是 Brigitte Bardot 乾脆把另一半裙子也扯掉，Jeanne Moreau 看 Brigitte Bardot 這麼受歡迎，當然也不甘示弱，起而效之，也把自己的裙子扯落，就這樣，她們有著一次前所未有的成功表演，從此行走於中南美洲皆是眾人空巷。我現在突然想起這一段戲，發現，哈哈，Louis Malle 在糗完 Jeanne Moreau 之後，有點在開 Brigitte Bardot 的玩笑，她的成功成名，不是也有點這樣的意思，她，哪裡會演戲，哪裡會唱歌，哪裡會跳舞，但，不是照樣紅遍半邊天，哈，越想 Louis Malle 越有意思。

Okay，言歸正傳，Viva Maria 裡的歌舞，其時兩位女星表演的很少，大致都是比劃比劃兩下而已，但，對於戲劇而言，卻是精彩的戲，我突然想起，其中還有一段好笑到不得了的戲，有一次，兩人正要脫上衣時，（她們是背向觀眾的），正在拖延時間搞引誘時，不小心回頭一看，哈哈, 台下所有的觀眾，哈哈哈，當然全是男人，早已全部上身光溜溜了，他們早就率先脫去上衣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看兩人臉上的表情，跟台下一堆男人的全景，實在，哈哈哈，太好笑了！Okay，雖然兩人沒什麼跳，（開玩笑，你可以想像 Jeanne Moreau 與 Brigitte Bardot 搞 high kicks 嗎？兩人如此荒淫無度，身心敗壞，體能想必很差，搞不出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的！）但，嘿！她們是 Jeanne Moreau 與 Brigitte Bardot ㄟ，法國大概之前之後都不曾有過的國寶，兩人能夠同台，再這麼比劃兩下，其實就已經是歷史上的一刻，再加上戲好，嗯，至少我，吾願足矣！

我還要說的，當然是電影 Moulin Rouge。我最近又重看了一遍 Moulin Rouge，我只能說，我之所以不喜歡這部電影，實在是因為它叫做 Moulin Rouge，你所期待的，必然是很 French Cancan的，但 Moulin Rouge 比較像 Broadway 的音樂劇，並且是偷懶的那種，沒有 original music scores，比較像鐵師玉玲瓏，搞到哪裡，就加入一段自以為速配的流行歌，像這樣的東西，我只能接受 Mama Mia! 剩下的，一概認為低級，Broadway 現在越來越多這樣的搞法，實在是墮落！同時，自從喜歡歌劇以後，我還發現，與其說，Moulin Rouge 受到 French Cancan 的啟發，不如說，在故事上，重吵著名歌劇的冷飯，因為，我突然發現，Moulin Rouge 的故事，不是就 La Boheme 再加上 Tosca 嗎？ Baz Luhrmann，你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知道你也喜歡歌劇，但套用我的偶像 Kiri Te Kanawa 的名言，聽歌劇，誰叫你去看故事，因為絕大部份歌劇的故事都蠢到不得了。我也覺得，一個創作者可以從歌劇上獲益的很多，唯獨故事，嘿！那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個。

要想看 Moulin Rouge 當年的盛況，即使你現在去 Moulin Rouge 可能也會敗興而歸，唯一可以解解饞的，可能是那當年盛極一時時代首席女伶 Louise Weber 的仰慕者大畫家 Renoir 的兒子 Jean Renoir 在一九五六年所拍的電影 French Cancan，尤其是最後一場 French Cancan 的表演，比起Moulin Rouge 裡，Nichole Kidman 所表演的 Women's Best Friend is Diamond，好看精彩不知道何種程度，當然一個是好萊塢的 Broadway 音樂劇，一個是原汁原味的 French Cancan，Jean Renoir 做了一個好事，真的把個歷史上的經典，用電影保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