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天平座的,凡是都要按計畫行事。
我沒事就喜歡來搞個小計畫,常常有不同的計畫,並且這些計畫每天都在變,即使是在人生最低潮的時候,痛苦到不知道如何活下去的當口,我仍有個本事,也就是跟自己說,嘿!何不就來個計畫吧!計畫什麼呢?嗯!就來開始聽歌劇好了!這麼難聽的東西,這麼難懂的玩意,厲害指數夠高,肯定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幫我脫困。於是,我的歌劇喜好就這麼開始,我只能說,第一眼的時候,並不是愛情,但是,我對天發誓,接下去,就是真情摯愛了!
我買了一堆的歌劇 DVD,找資料,做研究,然後按圖索驥,一齣一齣來聽,於是有一天,我踏上了大都會歌劇院,聽了我生平的第一齣歌劇 Turandot。雖然,很有意思,我眼睛發亮,耳朵也長了翅膀,懂了如何飛翔了,但是,老實說,沒有我買的 DVD 好看。好聽,於是我知道,製作不同,唱的人不同,會有很大的差別。
聽歌劇當然先聽義大利歌劇,聽 Puccini, 聽 Verdi,至於德國歌劇的部份,就先聽莫札特吧!我買了一整套的莫札特歌劇 DVD,就在我聽到 The Marriage of Figaro 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第一個歌劇明星,我不知道她是誰,只覺得她有風采,唱的好,我又以為我發現了新秀,殊不知那人就是Kiri Te Kanawa,已縱橫歌劇三十年皇后級的女高音!
那是一張一九七二年發行的 DVD,Kiri 也才出道,我的眼光不錯,她就是唱 The Marriage of Figaro 一夜之間一舉成名天下知。一張一九七二就開始出版的歌劇 DVD(當然最初是錄影帶),到現在還在市場上,還能賣,就知道,當時,是怎樣一場令人歎為觀止的表演!那是 Glyndebourne Festival Opera 在一九七二年的夏天,重新製作的劇碼,找來已在 Covent Garden 以及美國初露頭角,並唱紅 The Marriage of Figaro 的 Kiri 來唱 Countess Armaviva!
Glyndebourne Fetival Opera 位於英格蘭 East Sussex 的一個風景觀光小鎮 Lewes,它原先是 Cristie 家族的鄉間華宅,在二十世紀初時,它的主人 John Cristie 是個歌劇愛好者,他在家裡蓋了個可以容納三百個觀眾的小型歌劇院,以便招待親朋好友,很可恨是不是,怎麼會這麼有錢!當然,這都還只是有錢紈褲子弟搞好玩的,直到有一天,他娶了一個加拿大籍的女高音回家,這女高音外加有錢人的老婆,閒閒沒事幹,就把她的歌劇專業知識帶進 Glyndebourne,於是在一九三四年的時候,他們仿效 Bayreuth Opera Festival,每年的夏天舉辦 Glyndebourne Opera Festival,因為要對外開放的關係,他們把原先的私人歌劇院做了某種程度的擴建,但基本上還是屬於小型歌劇院的規模,也是基於這樣的原因,他們把自己定位為專門製作莫札特的小型歌劇。
歌劇院雖小,但是人家的手筆很大,把當時因為要逃離納粹統治的三個德國歌劇界的大老,包括指揮,藝術總監與製作總監請來,其中包括 Rudolf Bing,對紐約人來講,Rudolf Bing 可是一個鼎鼎大名的傢伙,他在離開 Glyndebourne 之後,來到紐約,帶領了大都會歌劇院三四十年,也讓大都會變成全球最有競爭性的歌劇院之一!
Glyndebourne 的莫札特歌劇就在這場情況之下,一直保持很高的品質,特別是 The Marriage of Figaro,它是 Glyndebourne 在一九三四年的首映,也是 Glyndebourne 在一九九二年重建後的首映,Glyndebourne 某種程度是 The Marriage of Figaro 的母國,當然我這樣說,Sarsburg 聽了可能會不開心,嘻嘻!
Glyndebourne 現在仍是少數僅存對入場服裝還有嚴格要求的歌劇院,男人一定要穿黑西服,並要配領帶或領結,女人一定要禮服,長短皆可。我曾看 Kiri 的訪問,她提到她非常喜歡在 Glyndebourne 唱,因為氣氛很好,像在鄉間渡假一樣。當然也有可能是,按照我對她的了解,歌劇院小,適合她的 small voice,所以她討厭 Verona 或是 Met,哈哈哈!沒關係,我這麼崇拜她,沒事笑笑她,不傷大雅!
其實我知道 Kiri 在講什麼,Glyndebourne 最屌的地方在於,除了它的製作品質不錯之外,它把歌劇欣賞加了碼,變成整套高貴的英國鄉間生活情調。它開場的比一般歌劇院早,因為它中場的時間很長,紳士們女士們在聽完上半場之後,來到歌劇院前的草地上野餐,Sussex 的夏天,太陽下山的晚,中場的時候仍是艷陽高照,在以前的時候,男人在中場的時候,還打打馬球,媽的!實在太享受了是不是!
然而,唉!就像其他很多美好的事物一樣,比方說,Kiri 退休了,Glyndebourne 也漸漸失去它原有的 exclusive 的特性,甚至於說,我剛翻翻它今年夏天的戲碼,居然,一個莫札特也沒有!唉!無論如何,我還是夢想的有一天能夠來到 Glyndebourne 聽 The Marriage of Figaro,不管你變成怎樣,而我,還有我的天真,我會當作是在聽 Kiri,因為那個影像與聲音早已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腦海,心上,任憑如何的物換星移,也無法奪走我真正開始愛上聽歌劇的那一刻,也就是我突然意識到我那痛苦階段所有不好的感受都走掉了,接下來,只有 Kiri 的歌聲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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