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 Campbell 有可能成為 Mad Men 史上最成功的角色

Pete Campbell's receding hairline over years

我忍不住又要來寫有關 Mad Men 的東西，因為 ... 那些寫 recap 的人大多不太聰明。

我看到一篇上一集 (第六季第十一集) 的 recap，說 ，不喜歡 Don, Sylvia 與 Sally 的那一個 plot，說，有點 soap opera ... well，我覺得 Mad Men 最屌的地方就是十足 soap opera 的故事線，但一路走來不管可期不可期的 twists，都不是為了 twists 的緣故，而是讓人物的發展更有深度，故事主要的內容，也就是所謂的 human conditions 也挖掘的更深。最可笑的是，同樣一篇 recap 說前面所講的那條線太 soap opera，後面自己在討論 Peggy 應該 ends up with 誰!!! 老實說 "Peggy" 情歸何處" 的探討，在我看來，也不可笑 ... 因為，soap opera 的故事線其實很多的時候的確是人生的處境，並不可笑，可笑的只有 ... 深度問題，你可以把故事說到哪個層次!!!

但我要講的不是 Don，也不是 Peggy，而是人見人恨的 Pete Campbell。我常說，Mad Men 最好看的地方是，它沒有 hero，事實上，它也沒有 villain，他有各式各樣的人物，各有各的有趣的地方與悲哀的部分，而最接近 villain 的 Pete Campbell 其實只是個討厭鬼而已，剩下的主要角色的道德標準也沒有任何一個比他有明顯的高超。這一集的特別之處是 Bob Benson 之謎某種程度的獲得解答，他是個 gay，然後他喜歡 Pete ... 有關這一部分，插播一下，當然也很 soap，我聽到此起彼落的失望之聲，大部分的失望，倒不在於他是個 gay，而是他怎麼會喜歡 Pete!!! 我的看法是，這真是一個高明的安排，這已經是這一季的第十一集了，我們都知道，Mad Men 的習慣是，十二集發展到最高潮，十三集再來個回馬槍 ... 以 Matt Weiner 的高明，沒有一個人物會這麼平板，Bob Benson 不會只是個 gay，這也不會只是個同性戀的故事。Bob Benson 當然同時是個 opportunist，並且這樣的特質可能還大於他的性別傾向，所以，對於 Pete 這個人生已經走到這麼不堪地步的一個人來說，這是最後的一根稻草，Pete 顯然不是同性戀，但他會不會接受 Bob 的 "安慰"， 我想他會，然後無論是被耍或是落空，不堪的境界進入最新高點。

同樣的 twist 也見諸 Pete 媽媽的 Dementia。我們看過多少的 Dementia，但是，again，Mad Men 裡的 Dementia 也寫到某種境界。Pete 人生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的，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第一季第一集裡，Don Draper 開宗明義的對他說: 十年以後，你頭禿了，肚子大了，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很哀悲，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沒人喜歡你!!! 第一季演了 Pete 與父母關係的部分，當然凸顯了他爸爸看不起他，他媽討厭他，他們都喜歡其實根本就一無是處的他的哥哥 ... 他哥哥的一無是處，一點都不值得慶賀，更顯現他的悲哀，這樣一無是處的人都還比他討人喜歡，真慘!!! 然後，節目要在下一季結束，這一季只剩下兩集，他媽在這一季又重出江湖，然後還得了老人癡呆症是為了什麼? 我認為又是另一個非常肥皂劇的安排，但 turn out 雷霆萬鈞。他媽與 Peggy 那段乍看搞笑的對話，除了利用他媽老年失智的瘋言瘋語重新開啟 Pete 與 Peggy 從第二季最後一集之後就未曾 address 的兩人關係話題之外，然後越講越 disturbing，他媽提到與她的男性看護的 physical relation，Peggy 當然覺得很尷尬。於是乎，就有下一場更重要的戲，Peggy 與 Pete，Ted 一起吃飯，這似乎在演 Peggy 與 Ted 可能還在 going on 的情感關係，因為只有 Pete 一眼就看出來，Peggy 與 Ted 顯然 in love。但更重要的在演，可能世界上只有 Peggy 真正的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可能只有 Peggy 曾經真正的喜歡過他，愛過他。Ted 去打電話，留下兩人獨處對話的那一段，Peggy 告訴 Pete， 他媽說與男性看護的 Physical relation 真是了不起的一段戲，兩人笑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但是 Pete 的心裡的複雜可想而知，他媽與男護士的關係當然令他 disturbed，然後他稍稍提起兩人的過去，更知道那是一去不復返的事。這段戲最屌的地方是，儘管這麼複雜的情緒，兩人卻大笑不已，因為顯然只有這個曾經真正喜歡過他的人的面前才可以讓他沒有戒備的放肆的大笑，完全的放鬆。我看很多人都在討論，希望 Peggy 千萬不要在與 Pete 搞在一起，我要是 Peggy，我會 take Pete back，與 Peggy 在一起，Pete 不會那麼討人厭，只是，弔詭的是，要是當年兩人在一起，Peggy 也不會成為今天的 Peggy!!! 

Mad Men 之所以不是普通的肥皂劇而是高明的戲劇在於，這故事線走到這裡，不是在講 Pete 與 Peggy 要不要再送作堆，而是讓 Pete 回首他一路走來的路 ... 於是乎才走到更關鍵的戲，他跟他媽提到男護士的戲，當然很難堪，他媽於是說出他從小就是個多討厭的人，她向來都是多麼的討厭他 ... 他是她的兒子，還在照顧她生活起居的人 ... 但是她有老人癡呆症 ... 噢! 好慘! 好慘! 這可能是 Pete 一直都知道的事，但親耳聽到自己的母親說出口，實在 ... 很傷，無論有老人癡呆症與否。Pete 的慘還沒完，然後再來 Bob Benson 的那段戲，他找來 Bob 理論，為什麼替他找來這樣的看護，Bob 說，沒有可能，可能只是他媽的想像，因為，那看護的興趣在另外一方面 ... 然後再接到，Bob makes a pass at Pete ...... 更令人傷感的是，Bob 太了解 Pete 了，可能是繼 Peggy 之後的第一人，他跟 Pete 說到 true love，呵呵呵，願意為另外一個人做任何的事 .... 這是這一季十一集的最後幾場戲，這不是故事線的開始，這是故事線的收尾。Bob 絕不是簡單的人物，Pete 會死得很慘!!! 但成就電視史上最成功的悲劇角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