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朋戚友你聽我說 ...

"We don't ask questions, we simply have an experience."

- Roger Ebert

        我最近又看了很多的連續劇，深怕自己的心靈受到汙染，於是又把早期的法國片拿出來看，而且這次從一直獨漏的 Robert Bresson 開始。就在我看一連串 Bresson 的東西時，( 當然，很明顯的，它為什麼一直是獨漏，因為，悶啦! ) 忍不住又看了Bunuel 最後在法國拍的幾部電影，包括他的最後一部，七十八歲高齡時隨心所欲所拍的 The Obscure Object of Desire，接著，又忍不住的看了 The Discreet Charm of Bourgeroies (不確定是不是這樣拼)。

        The Obscure Object of  Desire 最高明的地方，也是最 Bunuel 的地方，當然在於他用兩個女演員飾演同一個角色，最高紀錄，同一個場景，一個女演員出鏡，另一個飾演同一角色的女演員接著入鏡，充分徹底的嘲諷了人們對於自己 desire 對象的 obscurity。可能很多人都看過 Bunuel 的自傳，現在大家談到這點時，都會說，Bunuel 在自傳裡說，當初是因為飾演女主角的演員拿翹，不演了，電影停擺，他火大了，跟投資的人說，甘脆由兩個人來演算了，沒想到投資的人喜歡這個 ideeeeee，於是，影史上最有創意的作法之一就這樣的誕生了。哈哈哈，Bunuel，有甚麼不可能，但我覺得，他也有可能在亂講，他喜歡搞反高潮，他曾解釋甚麼叫做 surreal，就是搞聳動，搞 scandal，跌破別人的眼鏡的意思。重點是，他自傳的第一章就在講記憶的謬誤，也就是說，他無法確定即使由自己寫的自傳裡面所寫的全是真的，哈哈哈，typical Bunuel，我怎能不愛死他。

       但重點還不是 The Obscure Object ，我要說的是 The Discreet Charm。The Discreet Charm 可以討論的當然就多了，我個人最喜歡的是，Bunuel 老先生在搞了幾段幾個朋友相約吃飯怎麼都吃不到之後，幾段夢境之前，那一段幾個女人相約去喝茶，當然，也沒喝到，倒是碰到一個年輕的軍人，年輕的軍人走向前來，坐下來，就說我要把我小時候的故事說給妳們聽，然後他就開始說 ... 哈哈哈，哈哈哈，那幾個女人就開始聽，哈哈哈，最妙的是，我可能會永遠記得女主角，那個什麼名字的，Chabrol 的太太，臉上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經典。這叫做老先生的隨心所欲，完全的 surreal，簡直是神經病，哈哈哈，有點像是，有沒有，那個，親朋戚友你聽我說 ...，有沒有，數來寶，哈哈哈。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看到軍人的第二段回憶，no，那個軍人的夢境，我被嚇死了，久久不能自己。很奇怪，晚近看的這兩次，特別是這一次，完全沒被老先生嚇到。我可能是中老先生的毒太深，完全可以優遊於人生的種種荒謬，無論是之於人的，還是之於天的，不再容易受到驚嚇了。可以這樣認識一個人，讓他完全照料你的心靈，很幸福。Luis，我會開始練習喝 dry martini，I am with you，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