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骨髓捐到有點好玩的電影

前言

Roger Ebert 說

你多久沒有看到電影

像 Catherine Denevue 在

A Christmas Tale 裡

這樣的抽菸

而且抽地還是那種細細長長的菸

像 Virginia Slims 那種

他挑戰你說

你上次看到是什麼時候

然後他代你回答

你上次看到時

還是 Catherine Denevue

因為

哈哈哈

她本人抽的就是

是的

Virginia Slims

Okay, 言歸正傳, 現在來說 A Christmas Tale (2008) 這部電影。這部電影, 就像這幾年一些出色的法國電影一樣, 在我看來, 有點像是 A 級片製作超級演出的美國獨立製作電影題材的電影, 不過重點是, 美國獨立製片的電影大多是年輕生手在弄, 也在試圖找尋不同的題材或是風格, 這些法國電影不同, 他們大多是好手, 看起來也不是刻意要標新立異, 他們只是, 有時候, 有點自我耽溺而已。

我看 A Christmas Tale 第一件好玩的事是, 我知道 Catherine Denevue 的女兒有演, 我看的時候, 一直以為演她女兒的那人就是她 real life 的女兒, 然後邊看還邊自言自語說, 你看是不是, 女兒跟媽媽的神韻多像, 什麼什麼的, 結果看完之後看了 credits 才知道, 嘿! 謬也! 演她媳婦的那個才是她真正的女兒, 我又後見之明的想說, 是嘛! 那是她跟 Mastroianni 生的女兒, 你看, 演她媳婦的那個多像 Mastroianni, 嘿!

這部電影會讓你以為它想說些什麼偉大的東西, 但它的偉大在於, 它沒有, 嘿嘿! 好樣的, 它只是呈現一些生活的片段, 特別是聖誕節前後發生的事, 然後描繪出父母子女兄弟姊妹之間的關係, 美國人不會這樣說這樣的關係, 中國人更不會, 看來, 生平第一次, 我覺得我像法國人了, 因為, 在我看來, 這是最接近真實。父母生的第一個小孩養到六歲死了, 這六年造成父母與其他兩個較小的小孩, 甚至於六年後再生的第三個小孩, 都有不同的衝擊, 造成他們不同的人生。最大的女兒是個最完美的人, 卻像是長期處在 distress 中, 甚至連她的小孩都有憂鬱症, 她的弟弟跟她的小孩說, 他會是這樣的一個神精病不是他的錯, 因為他媽媽在懷她的時候, 就是如此的憂鬱。那個死掉的兄弟好像一直在他們之間發生功效, 家人都戲說地下室有鬼, 還替那些鬼取不同的名字。這些東西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呈現出來, 極其真實自然, 也沒有做大, 他給你一點這樣的色彩, 卻不是在說一個迷信的故事, 這是我更喜歡的地方。

最有趣的人物, 當然就是那媽媽明擺的不喜歡, 姊姊更是不准他回家的老二, 他的出生是因為要捐骨髓給那死掉的哥哥, 結果白生他了, 因為生出來, 基因組合還是不配。這人的有趣是, 他不是就此變成一個很可憐的人, 事實上, 他是個無賴, 應該說喜歡耍賴, 他姊姊就是替他還債還到與他脫離關係, 他也沒有因此就墮落, 只是每天還是東混西混, 生命力很旺盛的一個人。更有趣的是, 現在媽媽得了 liver cancer, 他是唯一可以捐骨髓的那個人, 他當然二話不說的捐, 終於聖誕節讓他回家, 他還是一如以往的惹人討厭, 哈哈哈, 很妙。演母親的是 Catherine Denevue, 演惹人厭的是演潛水鐘的那個男人, 我好喜歡看兩人的對手戲, 很有趣, 我從未看過這樣的親子關係, 但覺得有說到真實親子關係的深處, 兩人像是在鬥法, 但表面上還是說說笑笑, 在深處是不是還有什麼, 是不是, 那一袋捐出來的血, 母親說的更狠, 她不覺得什麼, 當她被告知捐骨髓是有生命危險的, 她說, 他是從她子官裡出來的, 她覺得, 現在只是再從他那裏拿回來, 我要再說一遍的是, 這些片段都不是連在一起, 呈現這麼功利的因果關係, 若是這樣, 這個母親就太狠一點, 這些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丟出來, 母親在講這句話的時候, 在講別的事的時候, 你會覺得, 有點氣話, 卻可能也是她真實的想法。我喜歡這樣編寫劇本的方式, 沒有在一大段的對話上, 把利害關係全講完, 這些關鍵性的東西, 散落在一段段看似無關緊要的日常生活片段的對話中, 這樣讓每個人都很真實, 對話與對話的效應不是那麼功利, 人物變得立體起來, 不會因為說了一句狠話變成壞人, 也不會因為做了一件好事變成不討人厭。

還有一個神來之筆有趣的角色, 就是這個人人討厭的老二, 帶了個女朋友回家, 好玩的是, 這個女朋友人見人愛, 她不是什麼賢淑之輩, 像我們東方人或是美國電影那樣描述一個好女孩, 她被喜歡是因為有趣有個性, 連媽媽都喜歡這個令人討厭兒子的女友, 反到是她喜歡的老三, 那個與死掉孩子沒關, 事後才出生的小孩, 她的太太卻不得 Catherine Denevue 的喜愛, 而這個不討喜的媳婦正是她的女兒演的。嘿! 這一團亂的! 有趣, 學到一件事, 捐骨髓的故事不是不能說, 這是一個很好的示範, 捐骨髓不必然會演成灑狗血, 而血淋淋的人與人之間功利關係也不必然會使人物變負面, 再血淋淋, 那血還是流在母親體內, 兒子體內的血。